这顿饭吃得胡韵择味同嚼蜡,只是盯着自己眼前的两道菜扒拉了几口。餐桌上的话题倒是聊得火热,只是他不是其中的参与者。相反,听到胡恺的声音,他觉得虚伪又讽刺,这桌上谁不知道,他是卖儿子求利益。要不是连胡两家不光彩开端的姻亲,他又怎么有机会打着精明的算盘和连家攀扯。胡韵择小幅度的挪动了一下腰背,不适的闷痛让他有些皱眉。昨晚被连衢发疯一般的鞭打后,留下一道道炸开了皮肉的鞭痕,只是不知道被他抹上了什么膏药,破皮的伤口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薄膜,像是长愈合的透明质层一样。把伤口封在下层。表面看起来无异。只是皮肉破裂的伤痛并没有愈合,今天坐得时间久了,伤口加剧的反噬,让他坐立难安。一只手攥拳伸到桌下,抵在大腿面上,调动全身的感官来抵抗这股剧痛。只;是,一道无法让他忽视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他。胡韵择抬头,直面迎上那人,是坐在他对面的胡恒。他的哥哥。自从婚礼那天,他们兄弟俩在楼梯口针锋相对,不欢而散,这还是两人首次见面。胡恒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谦君子模样。冷峻的面庞没什么表情,就只是看着胡韵择。只是在收到胡韵择无声的“滚”之后,脸上的假面似乎有些开裂,眉心微皱。眯了眯眼,带了些不悦的神情。这点小插曲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,胡韵择已经完全吃不下任何一点东西,他只是单坐着,都觉得困难了。心里咒骂了一万遍始作俑者。用他此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那人,他甚至还顺带着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,换来愿望的成真。——家宴结束时,连母挽留了几句,要他们在这边住几晚。但是连衢却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胡韵择,偏头问他:“你住吗?宝贝。”胡韵择咬着后槽牙,身上疼得没力气,全靠连衢扶在他肩头的手掌支撑。“回去。”胡韵择摇摇头,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脊背上已经有潮气。他软着脚步随着连衢去了车库,只是没想到的是,胡恒也跟了过来。连衢把他推进后座,把宽敞的后座留给他自己,胡恒手扶着车顶往里看了一眼。胡韵择俯趴在后座上,胡恒转头看了他一眼:“你打他了?”问向连衢。连衢嗤笑一声,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胡韵择:“昨晚上差点没勒死我,抽了一顿老老实了。”“怎么?想当尽职尽责的大舅哥啊,要给你弟弟还回来?”胡恒没接话,只是说了句:“路上开车小心。”胡韵择默不作声的趴在后面,听到他的态度后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骂了句:狗屁的大舅哥!回去的路上像来时一样安静,只是胡韵择的精神却有些不济,后背上的伤痛丝丝缕缕的传遍全身,疼得他脑子有些昏。竟又开始做梦。“择择,快来,外婆给你煮了山楂糖水。”胡韵择刚进门,就听到外婆的呼唤声,他扔下肩上的书包,撒欢一样跑到桌前,端起那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山楂糖水,冒着冷丝丝的凉气。一口喝下去,灼烫的皮肤瞬间降温。酸甜的糖水顺着喉咙滑下去,“好喝吧,喜欢喝,外婆过几天再给你煮。”外婆脸上的岁月痕迹布满了笑意,慈祥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