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而意识到,或许冥冥之中皆有天意,而这一世又是否会另有乾坤。自己的人生,又将如何?

    小倩听闻有人声攒动,便赶紧猫着身子匿了。而容奵却神色肃穆,上一辈子自家九族尽数被屠,临终前得知拜这萧隐所赐,这一世既得重生,她又怎会放过这千古罪人!

    “岁月不居,如今时节倒流,萧隐,你且好生等着。”容奵眼神中的那汪光芒乘着夕阳的余晖,声音犹显一丝余怒,紧抿的唇上已干燥出血,口中的血腥味浓郁,一时更让她显得憔悴三分。

    看着手上拿着曾是自己最喜欢的糖霜玉蜂儿,她含泪吃下。她这条命,来之不易。过去的她身已死,然魂不灭,该要她还的,她不欠。但该欠她的,她也定是要取回来的。

    前几日那场连下的大雨,连柴房的地都潮了,容奵的身子是夜便又发起热来。头昏昏然的,四肢沉重,连呼出的气息都觉得有些灼热,不知田瑢是怎生的人物?

    她生前是如何的人,又遭遇了怎般的变故,她都不得而知,然则她打从心眼感谢田瑢,如若不是她,自己岂会有机可乘,鸠占鹊巢。如今让她以田瑢的身份活下去,她亦是心甘情愿的。

    前世的杀机是在半月后的春分而至,只此一世发生了始料未及之事,世事便变得有些难料起来。然而无论如何,她定是要阻止悲剧再次发生。

    在囫囵的思绪中,柴房的门开了,又悄然阖上了。在混沌中隐约察觉来人来到自己的身旁,那种强烈的注视让人深感不适,她在闻到极为浓烈的碧香酒气时,勉力睁开双眸。

    模糊的视线随着来人喘着粗气的同时而逐渐清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浑浊的酒气,来人黑巾覆面,一对粗眉之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丑陋的横过额际,一双小眼睛里盛满了贪婪的笑意。几乎是下意识的,容奵便弹坐起来,欲逃离。

    “小娘子的眼里为何皆是惊惧?”男子壮硕的身子,一下便倾覆上去,死命压着瘦弱的容奵,容奵尖叫一声,奋力挣扎着张嘴便嘶声呼救起来:

    “来人!来人呐!来......唔!”

    几下挣扎下来,容奵眼前已是阵阵发黑,她强咬着自己的下唇,才清醒了一些。

    (她一定不能晕,死也不会让这个龌龊之人得逞!)

    呼救的声音三两下便被这人捂住了嘴巴,容奵气愤得四肢并用,踹打踢撞轮番而上,连此番魁梧的男子都差点招架不住。

    容奵趁机撞开了他的手腕,张嘴就是发狠一般咬上他的掌缘。男子立时便惨叫起来,一个掌刮打得容奵头颅歪向一边,眼冒金星。

    “小娘子可别如此不识好歹,你让人传音于我,又为何如此不解风情,可是那套欲拒还迎的伎俩?”在拉扯间,男子覆面的面巾早已松脱下来,面上凹凸不平,脓包满面,竟是不日前压着自己进来的那名长工。